赵柳儿说着说着,这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止不住的往下掉。
暖桶里的火,让杨永智浑身快要凝固的血液,渐渐的苏醒并缓缓流动了起来。
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四肢,在渐渐的恢复着知觉,牙关也渐渐的能够随自己控制了。
“柳儿,莫、莫哭呀!”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抹泪的女孩子。
“今个,可是、可是咱俩的好日子啊!”他又道。
赵柳儿道:“我也晓得是咱俩的好日子,哭了不吉利,可是,可是,我憋不住……”
看到你这副样子,我心疼,眼泪不听话就掉下来了……
杨永智看着赵柳儿,能猜到一些她的心思。
他的心里,突然就暖呼呼的,先前在黑夜中一路的狂奔,把马车的速度赶到了极致。
那北风跟刀子似的从他的两颊呼啸着过去,耳朵就跟被削了似的疼。
黑夜黑漆漆的,经过的路边,有树林,有村子,有大片荒寂的田地,还有一些坟地……
他冷,
他怕,
但他更急。
想着家里那个被他撂下的,初为新娘的女孩子,他就恨不得这马儿能够长出一双翅膀来,直接带他飞回来。
平常要用一整个夜晚才能完成一趟来回的路程,他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回来了。
此刻,看到灯光下,这个一直为自己等候的女孩子,他的心,暖了,踏实了。
但也更加愧疚了。
“柳儿,对不起。”杨永智突然道。
赵柳儿怔了下,“永智哥,为啥要说这话?你、你没有对不起我啊……”
“让你受委屈了。”杨永智接着道。
“大毛哥把你交给我,让我好好照顾你,可是这第一夜,我就让你独守空房。是我不好,是我不对,让你受了委屈。”他接着道。
赵柳儿忙地摆手,她又指了下外面的夜色。
“永智哥你看,那月亮还在呢,这一夜还没有过去呀。”
“再说了,你不在,你却派了晴儿来跟我做伴,我一点都不孤单呢,也不委屈。”她道。
杨永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,他看着面前如花似玉,亭亭玉立的女孩子。
“我是个二婚头,还带着个孩子,你一进门,就要你做后娘,我于心不忍,可是,鸿儿毕竟是我的亲骨肉……”
“永智哥!”
赵柳儿打断了杨永智的话,她扶着暖桶的边缘蹲了下来,跟杨永智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“永智哥,我愿意,我乐意。”她道。
“我会把鸿儿,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的。”
“只是,我没有生养过,也没有带孩子这块的经验,”
“但是,我会去学的,明日我就跟晴儿那里去学,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鸿儿的。”她道。
杨永智看着赵柳儿的目光,更加充满了感激。
“我杨永智何德何能,竟能娶到柳儿你这样的好姑娘,”
“实不相瞒,那时候,我掏心挖肺的对鸿儿娘。”
“没想到,换回来的,是她对我的欺骗,她把我这颗真心,一遍遍的糟蹋啊!”
“说实话,刚把她休掉的那一段时日,我真的是万念俱灰。”
“好几回,我在庆安郡郊外的水坝附近转悠,都好想一头扎进去了事。”
“可是,想到老家还有一个鸿儿,我又狠不下那个心去死。”他道。
听到这番话,赵柳儿直接吓白了脸。
她顾不上羞涩,直接拽住了杨永智的手,一脸紧张,跌声道:“不,永智哥,你不能做那种傻事啊!”
“永智哥,你答应我,不准你再有那种傻念头了,为了鸿儿,你不管咋样艰难,都要咬牙撑下去啊!”
赵柳儿焦急的劝着,这一急,眼泪又跟豆子似的往下滚。
见状,杨永智忙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