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水镇。
“哎呦,各位,快快请进,快快请进。”一个穿着元宝领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前招呼着。
“啊,宝姨,恭喜啊。”一个老者冲女人抱拳道。
“哎呀,多谢,多谢。”被叫做宝姨的女人喜盈盈的甩着丝帕,道“我哪里像张伯您这么好福气啊,六个儿子那都是政府的大员啊。”
老者用手一挥,道“说笑了,说笑了,哪里是什么大员,只不过都是政府里做事的小职员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妇人在一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。
“琉璃,把礼单给宝姨拿过来。”妇人道。
“哎呦,赵夫人,没想到您也来了。真是蓬荜生辉啊。”被叫做宝姨的女人连忙跑过去搀扶住老妇人。
“今天卓儿成亲,我怎么能不来呢。好歹卓儿跟伯年是好兄弟,怎么说,我也得来啊。老赵去云南了,昨天夜里打电话过来,提醒我啊今天一定要到场。”妇人边说边朝里面走去。
络绎不绝的人们带着礼金走到记账的桌子前,有人在唱票。
“梦云社李老板,礼金三百大洋。”
“前街郝家绸缎庄的郝老板,礼金一百大洋。”
“云水镇罗镇长,礼金一千大洋。”
“苏州警局赵局长,礼金两千大洋。”
……
熙熙攘攘的人们在林家的院子里互相寒暄着。几十个男仆和丫鬟举着托盘穿梭在两百多张桌子间。
大红的喜字,大红的地毯,红彤彤的鞭炮,喧闹的奏乐,一切是这样吉祥、热闹、喜庆。
……
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从床上挣扎着举起手来,拽了拽床头的一根绳子。挂在房门外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。然而这响声很快就湮灭在锣鼓喧天的喜乐中。
“扑通”一声,年轻人掉在了地上。
蠕动的喉结,艰难的喘息声。
一个手拿托盘的姑娘推开房门,看到地上趴着的年轻人,惊吓的喊道“二少爷,二少爷。”
年轻人嘴里发出一声咕噜的响声,然后两眼一闭,昏了过去。
……
披红挂彩的屋子里,几个女人嬉笑着推门而入。屋子里空无一人。大开的后窗让为首的女人愤怒了,吼道“追,应该跑不远。今个儿是结也得结,不结也得结。”
……
孟水芸很开心,马上就能见到一直疼爱自己的姑姑了。这个十八岁的姑娘用力拎起箱子朝云水镇走去。
两个壮汉围拢过来。上上下下打量起孟水芸。
一人喊道“快去叫刘妈。”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孟水芸惊恐的看着围聚过来的壮汉。
“你不要慌张,我们也是无奈。”那人冲孟水芸道。
一个老太太跑了过来,仔细看了看孟水芸,道“来不及了,就她了。”
没等孟水芸反应过来,一张麻袋从身后扑了过来。
“啊——你们要干什么?放开我,放开我。”孟水芸在麻袋里挣扎着。
“刘妈,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?万一?”壮汉忧虑道。
“是绑个外乡的丫头过分,还是让林家在几千号达官贵人面前丢脸过分?”老太太横眉立目道。
“可她毕竟不是凤姑娘啊。”
“那找不到凤凰,我有什么办法?别说了,快带回去,换上衣服。吉时马上就到了。”
……
锣鼓喧天,花炮齐鸣。
一人高喊道“吉时已到,新人出场。”
一个面色凝重的男人穿着短褂长袍走了出来,身上戴着一朵大红的绢花。
人们窃窃私语着。
一人道“这不是林家的大公子林梧城吗?怎么是他拜堂?不是林桐卓成亲吗?”
“哎呀,你还不知道吧?林二公子从马上摔下来了,已经卧床一年了。今天的喜事儿啊就是为了给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