冼耀文循声抬头,只见一个穿着短袖衬衣的年轻人,他随意地说道:“你找错了推销的地方,酒店里有牙膏提供。”
闻言,年轻人连忙说道:“不不不,赫伯恩先生,我不是来零售的。”
冼耀文看着年轻人的脸淡笑一声,“先生,下次不要直接叫出名字,这会出卖把信息告诉你的人,还有,我的英文姓氏通常翻译为赫本,或者也可以粤式翻译为夏平。请坐。”
“抱歉。”年轻人道了句歉,在冼耀文的对面坐下,随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牙膏放在桌上,“赫本先生,我是黄道义,这是我自己生产的牙膏。”
冼耀文往桌面看了一眼,只见一支表面泛着金属光泽的牙膏,表面并没有进一步美化处理,更没有品牌信息。
“手工生产?”
“半手工。”
“喔。”冼耀文看着黄道义的脸,说道:“黄先生常来这家酒店?”
黄道义笑着说道:“今天第一次过来。”
“真巧。”冼耀文轻轻颔首,“居然让我遇见想扩大生意规模的黄先生,冒昧问一下,黄先生还有几个人需要拜访?”
黄道义心底一颤,这个假洋鬼子太精了,两句话就猜到这么多,他定了定神,说道:“还需拜访几个。”
冼耀文再次颔首,“新加坡飞香港,机票价格不菲,半唐番,身边跟着几个保镳,这应该是黄先生所知的关于我的信息,我做点补充,我姓冼,名耀文,香港人,一个还过得去的生意人。”
说完,冼耀文冲黄道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“我的姐夫在国内时专修化学,他和我姐姐婚后在穗城中学附近经营一家文具店,闲时凭借他掌握的化学知识,研制出一款味道清香、功效非常好的牙膏,在自家店里摆卖之外,也让我和弟弟两人上街售卖。
销路打开后,我们定做机械,由原来的手工生产改为半手工生产,现在我们的生产能力更强,希望把牙膏销到更多地方。”
冼耀文不置可否道:“黄先生,越南现在有哪些牙膏?”
“佩隆(perlon)、蕾娜(leyna)、海诺斯(hynos),这三个是越南本地的,还有进口的美国高露洁、法国就是它(c''est it)。”
冼耀文指了指桌面上的牙膏,“你们的还没有牌子?”
黄道义点点头,“是的。”
“已经半手工生产,为什么还不定个品牌?”
“因为我曾经在海诺斯工作过,它的销量很差,老板有想法转手,我们想把海诺斯顶下来,用海诺斯这个牌子。”
冼耀文放下手里的羊角包,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,随即慢条斯理地炮制雪茄,“黄先生,你对你们牙膏的品质很有信心?”
“是的。”黄道义铿锵有力地回了一句,又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为了买通这里的企堂花了不少钱。”
冼耀文淡笑道:“为什么是这家酒店?就是我这个游客都知道欧陆酒店的名气更大,泰戈尔住过,国宝大盗安德烈·马尔罗住过,西方政客、商人都喜欢住那里。”
“华人喜欢住在这里,我想和华人打交道。”黄道义简单直接地说道。
冼耀文亮了亮手里修剪好的雪茄,“黄先生要不要来一支?”
黄道义摆了摆手,“我不抽烟。”
冼耀文将雪茄叼在嘴里点着,吸了一口后,说道:“吸烟对身体没好处,不吸烟好。我经常在外跑生意,总结出一点经验,想跟华人谈生意,吃喝嫖赌四样,少一样不会都不能做到面面俱到,我不想吸烟,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,选择抽雪茄。
雪茄比香烟贵,抽雪茄也更有派头,不抽别人派的烟,不会太失礼。”
稍稍停顿,冼耀文继续说道:“黄先生,你应该知道我能在西堤逗留的时间不多,我直接点说,黄先生是希望找一个代理商好收一笔预付款支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