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白天过去。
外朝官员对宫里的试探还在继续,只是这回到宫门前求见皇帝的官员已全是侍郎少卿一级,这让守着宫门的禁军将领身上压力更增。
不过他们好歹是顶住了,并将此事如实上报给几位公公,也让黄锦他们更感紧张。
他们能感觉得出,很快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。
好在黄鸣已经接下这一重任,才让他们肩上的担子能轻一些,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,此时黄鸣也落入到了夏言等人注视之中。
对夏言这样的朝中首揆来说,想要查明白某位官员的动向可就要比那些白莲教逆贼容易太多了。
只一昼夜后,一份确切的答案便已送到了他的面前——
“黄鸣已在十多日前就离开了南京,然后就在前日,有南通州的馆驿中人看到有模样与他相似之人从那边码头登岸,还去了永昌居!”
在严嵩将此情报小声读出后,神色也为之一变:“阁老,之前所知,前几日陆炳可也在永昌居中啊。他们两人已经照过面了。”
“恐怕不止是照面这么简单,他们已经合在一处,甚至很可能偷偷入过宫,去见了黄锦等人。你别忘了,他黄鸣可是黄锦之子。”夏言神色更为凝重,提出了其中关键。
“那他们会有何图谋?”严嵩更是紧张。
“不管是何图谋,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了!”说到这儿,夏言眼中精芒闪过,“我决定了,明日一早,我就求见陛下。再有人敢阻拦的,我就以首辅的身份把人拿下!
“事关我大明江山稳固,再不容那些阉宦之辈在那儿操弄一切了!”
严嵩吓了一跳:“可陛下那儿”
夏言目光立刻落定在他的身上:“惟中,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觉着陛下还能做主么?”
“阁老难道是说陛下已有不测?他们怎敢”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本朝毕竟不是汉唐,就是当初的刘瑾都没有这等本事但宫闱之中,谁也保不齐会不会出什么大变故。
“或许他们本心并无不轨,但在某些变故之下,却不得不那么做!无论是谁让他们如此行事的,我夏言身为当朝首辅,都不能让朝中大事被一群阉竖给把持了!”
最后他盯着严嵩:“惟中,你我本是同乡,你又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,此时若不与我同行,还有更好的选择么?”
“我”严嵩眼皮直跳,额头已然见汗。
他实在没想到,突然就会有这么个要命的抉择摆在面前。
但事已至此,他也确实没得选了,只能跟着这位科场上的后背,官场上的恩主,一条道走到黑了!
在长长吐出一口气后,他苦笑道:“既然阁老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那下官自然只有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了。”
夏言这才露出一抹笑来:“好,明日你与我同往,还有其他人,这才不见陛下,我是绝不会干休的!”
“那黄鸣呢?”
“到了这时候,他一个不受诏命而来的南京官员又能济得什么事?他若是敢露面,本阁老还要问他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呢!”
这一刻,夏言已经做好了将所有宫内之人一网打尽的决定,只等着明天到来。
而他却显然忽略了一些东西,比如京城官员,可不止与他相近的文官,还有那些真正掌握着京中兵马的勋贵武将!
定国公府。
多名衣着光鲜,气宇不凡的男子皆坐在厅上,黄鸣反倒是敬陪末座。
不过,此时却是由他在开口说话,其他人则都用纠结的神情听着,似乎是有些担忧,又好像有些心动了。
“诸位侯爷伯爷真就甘心如此过上一辈子,当一个被朝廷豢养,却什么都做不了,是个文官就能对你们呼来喝去的无能武将么?
“你们想想你们的祖上随太祖皇帝,太宗皇帝打下这天下时是怎样的一番光景?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