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房玄龄他们的想法,李二门儿清。
阶级从存在开始,就是相互对立的,这不是由某一个人能改变的。
别看房玄龄在振兴文教上那般支持,但别忘了,那是文教,说白了,还是读书人的阶级。
这会儿李二想借此推动工业改革,这必然会抬高工匠的身份。
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。
从之前的种种来看,大家其实都发现了,李二已经被大明王廷日新月异的工艺给刺激到了。
堂堂天朝上邦,在任何方面都不能仰人鼻息!
哪怕那个人是大唐的太子,也不行。
这就是李二的态度。
是以,进入两仪殿的时候,众人都是一脸的沉重。
当然,也有例外,比如魏征。
魏征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了,他不是看不懂长安,而是看不懂日月山的那位。
一开始他甚至都怀疑过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。
但随着李孝恭扣了王德全后,魏征仿佛明白了,现在下结论,还为时尚早,不妨先看看再说。
有了这样的想法后,他整个人就轻松多了。
所以,如今的魏征,更多的时候都是抱着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在看待这些事情。
在这样的心态下,他有啥好紧张的?
李二看到众人这副表情笑了笑,道:“众卿这是何故?朕刚刚看完纪国公的奏章,甚是欢喜,怎么众卿却是如此反应?
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?”
众人心里腹诽,整个长安还有你不知道的事?
只不过听李二这么一说,众人都是心下一沉,他们担心的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。
在场的都是聪明人,段纶破家也要买的曲辕犁,可有那么简单?
“陛下,纪国公的奏章可否让臣等一观?”戴冑说道,“臣等也想看看百贯一副的曲辕犁,究竟有何等神奇之处!”
他们其实猜到了,区区两百副曲辕犁值不得两万贯,真正价值两万贯的必然是制造曲辕犁的技术。
要不然,就以段纶那性格,岂会破家也要买回来!
李二闻言,笑了。
他知道,这些家伙着急了。
要不是着急了,戴冑岂会说出这种话。
臣子的奏章,岂是旁人想看就看的?
当然,他不在意,摆了摆手就让内侍将段纶的奏章送了下去。
只不过片刻功夫,围在一起的众人就看完了段纶奏章中的内容,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惊慌。
段纶,当真是好胆!
“陛下,不可!”戴冑急忙说道,“朝堂上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,几次三番的提高了工匠的待遇,这要是再继续下去,微臣担心天下人尚工而不尚文。
这会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啊!
纪国公此举,实属祸国殃民之举!
再说了,我户部拿不出钱粮来,有本事,让他段纶自己掏钱,我户部绝无二话!”
说完,戴冑袖子一甩,一脸气呼呼地站在那里。
“陛下,纪国公此举确有不当。”房玄龄也立马站出来说道,“此番出使虽然是由纪国公全权负责,但他不请而擅专,此风不可长!
否则,未来大唐官员纷纷效仿,那还如何是好?”
“哼”李二冷哼一声,道,“纪国公在奏章中说得很清楚,当时各国都盯着大明王廷的这批曲辕犁,他担心往返请奏耽误时间,从而错过了这批曲辕犁,才宁愿破家,也要买下这批曲辕犁。
奏章中,段纶岂有说过要你们户部出钱?
他一片拳拳爱国之心,到了你们嘴里怎就成了祸国殃民之举?
伱们可知,纪国公此举,每年能为大唐省下多少钱?
难道每年都要花费巨资去大明采买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