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这让我回去之后如何向我父皇交代?”
“?”
这回倒换做了李季一脸懵逼,心中惊疑不已。
啥、啥情况这是?
这件事情不是应该在太子的意料之中么,怎么还忽然悼念起常融来了?
若太子不知该如何向天子交代,那他这个亲手将常融推入海中的凶手又当如何向天子交代?
然而一旁的杨仆却是很合时宜的说道:
“殿下节哀顺变,韩将军与末将镇守合浦海港,只知殿下始终坐镇合浦大营,从未见过殿下出海。”
“只是末将依殿下指引寻得一处海岛之后,常黄门出于一片忠心,主动请命随船出海亲自查探,殿下劝说无果只得同意。”
“怎料在海上突遇风浪,不慎被海浪打下船舶,我等奋力施救不能,又在海上搜救多日无果,实乃天不遂人愿,悲哉哀哉。”
“因此末将斗胆恳请殿下修讣告一封,命人送回长安向陛下禀报如此噩耗,为常黄门请求追封,我等众人亦愿于讣告中附议署名,以慰常黄门忠义之心,以彰陛下与殿下仁爱之德!”
“??”
李季闻言又一脸震惊的望向杨仆。
这番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,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过错,就连常融都成了忠肝义胆的忠义之士,未免与事实出入也太大了吧?
不过不可否认的是,这种说法的确滴水不漏,听起来和真的似的。
如果不是知道内情,李季差点都信了
“既然杨将军和诸位都这么说,那我就只好像此前一样,继续坐镇合浦大营了。”
刘据点了点头,勉为其难的道,
“只是可惜了常黄门,一片忠肝义胆却遭遇如此劫难,这封讣告我是一定要亲自发的,绝不能让此等忠义之士流血又流泪!”
“???”
李季再次回头看向刘据,神色更加复杂。
如此轻易就改口了?
不对不对,这不是改口,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在试探杨仆等人的计划,不动声色之间就顺利完成了串供呢?
“殿下所言极是,殿下得知如此噩耗,明日还将亲自莅临合浦海港为常黄门设台祭奠,末将这便去提前安排殿下的行程,也请殿下提前准备。”
杨仆接着又躬下身来,语气诚恳的请求。
刘据却笑了起来,点头道:
“如此甚好,那就有劳杨将军明日前往合浦大营迎我吧。”
“合浦大营?”
杨仆不由一愣,脸上浮现疑虑之色。
刘据又笑着反问:
“我现在不是应该正在合浦大营坐镇么?杨将军不去合浦大营迎我,却跑来这座悬于海外的海岛为我安排行程,这又是何道理?”
“”
杨仆整个脸瞬间耷拉下来,欲哭无泪的同时作势便要跪下:
“殿下,此事非同小可,请不要令末将为难,末将实在担待不起啊。”
“杨将军不可妄自菲薄,何况不是还有赵周、倪宽和韩说嘛,你们嘴上说担待不起,现在不也已经担待起来了么?”
刘据伸手将杨仆扶住,依旧笑呵呵的道,
“我如此信任你们,你们也该对我抱有信心才是,如此我们才能‘同舟共济’,在互信的基础上实现互惠。”
“杨将军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“????”
李季此刻已是彻底凌乱,脑子里面杂音不断。
此前刘据和杨仆之间的“谜语人”交流虽让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,但刘据最后这句加了重音的“同舟共济”却终于暴露了心思,令李季瞬间理清了思路。
因为在这回助常融落海之前,赵周和倪宽便屡次对他提到了类似“一条船上的人”的说法,威逼利诱给了他这次“上船”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