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了摇头,道,“其实末将倒是觉得没必要。”
“嗯?”契苾何力问道,“王将军有何见解?”
这是他和普西偌、伊原锡等人商议过后的对策,揪出一个慕容戈不难,但抓了慕容戈,那接应慕容戈的那家伙,只怕会藏得更深,今后想再将其揪出来,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。
“自从慕容戈的事儿发生以后,大家都在怀疑这人是谁,这样其实很不利于我大明的内部团结。反而容易让人钻空子。
与其如此,我们还不如快刀斩乱麻,先将慕容戈控制住,真正能裹挟大势的人,其实只有他,或者说他慕容伏允儿子的身份。
没了他,暗中那人就算想做些什么,又能怎么做?
要知道,这家伙在我大明蛰伏了这么多年,一直不漏山不漏水的,偏偏这次为了慕容戈露出了马脚,可见慕容戈对其有多重要。
甚至,他就是在赌我们会用慕容戈钓出他来,这好给他分裂我们的机会。
仆射可以想一下,这时候若是有消息指出,接应慕容戈的是末将和沙门将军,仆射纵使不相信我们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,但心底是不是总会有些疑虑?
怀疑的种子就是这么种下的。
若是接下来,又有明显的证据指向了我们,只怕仆射也会开始怀疑我们了吧?
而这时候,我和沙门将军明明知道我们是清白的,可偏偏有证据指向我们,我们会怎么想呢?
我们会想,这是有人在陷害我们,我们定然是要反抗的。
不管这个时候有没有人给我们抛来橄榄枝,内斗最终伤的还是我大明本身。”
契苾何力闻言点了点头,说道:“王将军言之有理,倒是老夫等人思虑不周。”
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一点,只一心想着用慕容戈将那个隐藏在大明的家伙给钓出来。
这会儿听王青这么一说,契苾何力也是连连点头。
确实,疏忽了。
“仆射客气了,末将也就这么一说,具体怎么做,还得仆射等人做主。”王青笑道。
此番李承乾率军南征虽然没带上他,但让他镇守王城,单就这一点儿来说,自不算亏待他,所以发现了问题,哪怕是冒着得罪契苾何力的风险,他也会提出来。
作为李承乾最早的追随者,他太清楚了,未来只要自家殿下这样走下去,哪怕是不回长安,在这里也能登基称帝,届时,他们这些人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。
所以,他们是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李承乾的大业,谁也不行。
又寒暄了几句后,契苾何力便下了城头,显然,他是去找普西偌等人商议了。
等他走后,城头的一角,一个中年人这才走了出来,笑道:“看样子我们这位仆射听进去了。”
“还是定安兄高见。”王青闻言,转身笑道。
来人,便是昔年的桃源县令,陈定安。
自当初从桃源令告老之后,便来到了日月山,毕竟他儿子陈升尚在大明为官。
初来之际,李承乾也几次三番请他出山,不过都被他拒绝了。
刚从大唐告老,转身就在大明出仕,太打李二的脸了,这种事儿他可做不出来。
而之前王青的所有见解,自然也都是他的。
“王将军说笑了,何来的高见。”陈定安笑道,“两位仆射和几位尚书不过是没有官场上的斗争经验罢了。
老夫在日月山生活了这么久,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大明如同奇迹一般的横扫六合。
太快,也太顺了。
快到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,成长起来,就已经到了足以抗衡大唐的地步了。
至于老夫,老夫在大唐官场上蝇营狗苟这么多年,见惯了尔虞我诈,阴谋阳谋,倒是习以为常了。”
他这话倒不是在贬低谁,事实还真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