戳下战马,吓得他浑身冷汗。
惭愧的现实,让曲端一下清醒过来。
其实和完颜娄室的黄龙府万户不是没打过,岳飞,种师中,折可求,韩世忠……有败有胜,差距明明没有这么大,这是怎么回事?
曲端稍微沉吟,也就明白过来,第一次交锋的时候,娄室是从太原大老远赶去胙城,配合宗望作战,人困马乏之际,让岳飞连番袭击,却还是轻松击败了种家军,还斩杀了种师中。
随后和折家军大战,是活女领军,被韩世忠侥幸击杀……随后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下,娄室和韩世忠对冲,静塞铁骑拼掉了一部合扎猛安,解了太原之围。
纵观这几次战斗,娄室都算不上处于巅峰。
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,娄室一心提升战力,手下士兵补充完全,养精蓄锐,努力操练,又从缴获之中,拿出不少战马铠甲,加强装备。
此刻的娄室,还有他直属的黄龙府万户,完全处于巅峰状态,一战之下,曲端损失惨重,让人兜着屁股,赶出了十几里,清点损失,差不多没了一千二百多人。
曲端气喘吁吁,狼狈不堪。
“金兵来了吗?追来没?”
当得到否定的答案时,曲端长长松了口气,摸了摸脑袋,又晃了晃头,没丢,一切安好!
他的滑稽动作引来了手下人的轻笑,曲端狠狠瞪了这帮东西一眼,可是当看到他们凄惨的模样时,曲端也笑了。
“行了,老子承认了,我这个天下第一是假的,比人家完颜娄室差多了。”
曲端这么一说,下面人倒不好继续了。
“太尉,您老算准了金人要袭击关中,就比朝中那些人强多了……您再算算,金人这是要干什么?”
又有几个统领过来,纷纷道:“咱们不能就这么认输啊,还要找回场子!”
曲端抓着下巴上的络腮胡,思索了片刻,突然笑了,“没什么难猜的,娄室的目标必定是延安府。其实要是我用兵,反而不会攻打延安府,而是要南下直取京兆府,只要拿下了长安,延安不是唾手可得吗?”
“那,那他们为什么不按太尉的主意办?”
“他们傻!”
曲端自己也笑来了,“金人贪得无厌,我猜这帮东西是担心西夏趁机南下……反正不管怎么说,吴大有麻烦了!”
是啊,娄室如此强悍的战力,吴阶虽然拥兵三万,但这帮西军的老人,能不能有勇气跟金人死磕,谁都不好说。
“太尉,这么说的话,咱们也不算多惨,可以看吴大笑话了。”
听到手下的话,曲端突然怒了。
“放屁!你就是放屁!”
曲端突然暴怒,吓得手下人变颜变色,过去您老不都是这么教的吗?
曲端深吸口气,冷哼道:“如果只是平时,吴家兄弟抢了我的位置,霸占了西军,老子能捏碎他们!可现在是什么时候?进军关中是我曲端的提议,只要打赢了,最大的功劳就是俺曲大的,什么韩世忠,岳鹏举,谁也比不上俺!你们懂吗?”
“不懂!”
“不懂就听令!”曲端深吸口气,“告诉弟兄们,重新整顿,跟我杀回去!”
还去啊?
这不是找死吗?
曲端却不管这些了,而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,重新整顿之后的骑兵,卷土重来。
这一次的曲端学聪明了,没有采取强攻的办法,而是以骑兵抵近金人,待金人准备迎战之后,他们射一轮箭雨之后,立刻逃走,绝不拖泥带水。
而且曲端还把骑兵分成三队,彼此交替掩护,节省战马,一旦金人追来,就果断逃跑,等金人退了,他们再从四面八方赶来。
靠着这种近乎无赖的战术,曲端死死咬着娄室。
整整一天时间,娄室的兵马才前行了三十里,速度打了对折还不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