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想到了什么，摇了摇头：“估计即便无真爷爷还在的话，看到了这幅盛景，也不会怪我们将三清殿并入凌霄宫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天下大势便是如此，分久必合，这百年内，乾天征战不休，百姓苦不堪言，也该结束动乱，休养生息了。”

    玄月说着，看着身边的女子：“雪莹，这样的生活伱喜欢吗？”

    雪莹感受到他的目光，亦是看着他，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：“阿月喜欢，我就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，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，不需要背负三清殿的未来，不需要担心师伯师叔的压迫，每天教导弟子，看着他们一点点成长……”

    玄月说着，脸上的笑容充满着温柔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。

    接着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微微抬头，朝天际尽头瞭望着，目光似乎穿越了无尽空间，落到了某个人身上：“不知道玄天尊……现在在哪里……”

    “玄天尊……”

    雪莹听到他提到这个名字，他知道，这是玄月这些年来认识，并认可的第一个朋友。

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“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吧。”

    雪莹小声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我只想告诉他，他能让真仙殿投降，避免了一场战争，避免无数个家庭妻离子散，家破人亡冲着这一点……”

    玄月低声道：“我不恨他了。”

    雪莹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，静静的站在他身边。

    而玄月低沉了片刻似乎觉得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一般，哑然失笑：“不用担心，我没事，都过去了，我们不必再缅怀过去，而是该放眼展望未来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展望未来。”

    雪莹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两人相视一笑，牵手并行，在一阵充满活力的弟子声伴奏下，融入了清晨柔和的阳光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玄月或许知道，或许不知道。

    在离他，或者说离凌霄宫足有数千里的一片山林中，一道身影正通过对真实灵界的观摩将目光落到他身上。

    或者说，他的灵性波动上。

    由于古今来本身也希望乾天多诞生一些天师，以应对有朝一日魔界以魔灵形态对长生界发起攻势，这些年来，辰光九炼法基本上已经被流传了出去。

    尽管不至于人尽皆知，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要得到却不是一件难事。

    而作为天极剑主，战力之强不逊色于虚仙的玄天尊自然不例外。

    靠着辰光九炼法，以及冥冥中一种莫名之力犹如“灌顶”般的提升，此时的他，已经走到了天君第三步，窥视真实灵界的地步。

    甚至，他还通过对那种冥冥中的“灌顶”之力逆推，掌握了一些特殊秘术。

    正因如此，他才能通过真实灵界视角“看”到玄月的存在。

    “不必缅怀过去、放眼展望未来。”

    玄天尊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他的眼中出奇的有些羡慕。

    羡慕玄月的人生。

    不过……

    仅仅片刻，他已经将这种“羡慕”的心态强行碾碎。

    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。

    长久的生活在安逸圈只会将一个人的斗志、血性尽数磨灭，以至于当真正的危险到来时，他即便反应过来，想要努力了，仍然会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，被毫不留情的碾死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再努力……

    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就像他明明只要努力，二十五岁前完全有可能修成天人，可由于生活的环境太过安逸，踏入修炼之路十几年，居然才抱丹之境，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霜剑宗被覆灭，师傅、师弟、师妹，统统被巫天敌所杀……

    哪怕是现在，他都会时常想起这场梦魇，让他夜不能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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