胄这个代理吏部尚书的身份,这座宅子实在太寒酸了。
别说宰相,就算是朝中的四五品官员,哪家不是五进七进的宅子?占地数亩,至一百多亩不等?
只是戴胄的家庭非常简单,他没有儿子,只是从他的长兄戴仲孙那里要了一个儿子戴至德,过继为嗣子。
所谓的嗣子,就是在中国封建宗法家族制度下。男子无子者可以选定同宗辈分相当的男性为嗣子,以传宗接代、承继祖业,此即为立嗣或“过继”。承继人称为嗣子或“过继子”,立嗣人称为嗣父母或“过继父母”。嗣子与嗣父母之间发生拟制血亲关系。嗣子取得嫡子的法律地位,有继承宗祧、继承遗产的权利。
戴胄好不容易混了大半辈子,混到代理吏部尚书、参预朝政,封爵武昌郡公,可是要是因为没有儿子世袭他的爵位,朝廷会因无子绝嗣为由,废除武昌郡公爵,那样相州戴氏就真亏大了。
此时,戴胄与戴至德父子二人坐在餐厅里用餐,饭菜极为简单,一碟盐黄豆,一碟醋芹,一壶浊酒,外加两碗用杂粟所蒸的饭。
说实话,戴至德对于戴胄府上的饭菜,很难下咽。除了饭食之外,另外每餐一汤,汤上飘着几叶菜,没有丁点油星,几乎没有什么咸味。
这样的饭食,别说堂堂宰相,就是殷实的百姓之家,也不会如此艰苦。不过,戴至德并没有吭什么声,戴胄不舍得花钱,省下的钱最好全部留给自己,将来他要是承袭了戴胄的武昌郡公爵位,那就天天吃肉,用羊油泡饭吃……
戴胄看着戴至德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,皱起眉头,对戴胄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。
直到这一餐总算吃完了,戴至德心中暗暗想着:“最好你不要回来,明天去望江楼吃大餐!”
就在戴至德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,戴胄突然道:“至德,你似乎有话想说?”
戴至德肯定有话,他忍着戴胄很久了,可是看着那武昌郡公的爵,再不满也只能忍着,最终他突然想起杨天保被戴胄借故委任为司兵参军,成为捅破天的关键性人物。
于是,戴至德非常气愤的道:“是的,至德非常不清楚阿爹为何逮着傻子往死里坑!”
戴胄所做的一切,对于戴至德而言不算秘密,至少戴胄也有意培养戴至德。比如让杨天保治理南六坊,主要是因为南六坊是长安城世族门阀蓄养死士的地方,别看那些穷困潦倒的百姓,其实很多都是各大家族蓄养的死士,戴胄使用不光彩的手段,利用杨天保的冲动,清理南六坊街道卫生为明,实际上就是逼着各大家族的死士不甘受辱,群起而攻,戴胄就可以利用这次事件,把这些死士该抓的抓,该判的判刑。
只是,戴胄毕竟不是世族门阀,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死士的用意,除非家主启用他们,否则他们是不会主动暴露身份的,他们的亲人是假的,子女是假的,身份也是假的,哪怕姓名也是假的。
结果杨天保三下五除二把南六坊搞定了,很多大家族的死士摇身一变,成了南六坊的城管。
此时的戴胄仿佛吃了一颗苍蝇一样的恶心。
这次借着机会,给杨天保委任为司兵参军,就是让杨天保去掀盖子。
戴胄看得非常清楚,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杨天保如果会同意杨恭仁打算,装聋作哑,他就不是杨天保了。
戴胄高深莫测的笑道:“傻孩子,杨三郎可不傻,他难道不知道揭盖子之后会遇到什么后果吗?他非常清楚,但是他肯定会做!杨天保不傻,他知道他得罪的人越多,对于他而言,他越安全!”
几名杂役进来,围着一捆一捆的矛杆开始数数。
杨天保的眼睛仔细观察着长孙耕,长孙耕反而不紧张,杨天保这才疑惑起来,账目没有问题,唯一的解释,那就是仓库有问题。
杨天保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,他指着众小吏道:“你们,把这些矛杆从这里,移到对面!”
长孙耕紧张的道:“杨兵佐,不用如此麻烦吧,你看这一排三十捆,每捆五十杆,数起来非常方便……”
不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