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论于公于私,他们四个人都已经是知情人,昨晚却没能向陈皇后伸出援手,已然算是一种“过错”。
至于林晧然跟皇宫产生的联系,这是为了“营救”皇后及皇后肚子里的龙种,自然谈不上是过错了。
“皇后昨晚蒙难,臣等却不能伸予援手,恳请皇后治罪!”朱衡等官员看到形势已经逆转,当即跟随着跪下请罪道。
张居正看着所有官员都已经跪了下来,正在犹豫间,工部尚书张守直向陈皇后直接发难道:“敢问娘娘,昨晚为何独独通知林府,此举怕是不妥吧?”
“混账东西,你不问为何娘娘被困于西苑而无法就医,却要问该通知谁来营救,你眼里还有皇后娘娘吗?若咱们真要通知于你,怕是如今还在府里乔装不知呢!”唐素儿知道张守直这是不怀好意,当即进行喝斥道。
咦?
朱衡等官员原本亦想要责骂张守直,却是纷纷抬头打量这个皇后身边的女官唐素儿,发现这个女官还挺聪慧的。
张守直被一个女官如此呵斥,脸色当即红若猪肝,只是发现还真无法反驳。不说陈皇后此举并没有大错,此事确实要遵循一个因果顺序。
“本宫今已无恙,诸位能闯宫前来,心甚慰,快快请起!”陈皇后并不是一个怨妇,显得十分大度地抬手道。
林燫等官员看到陈皇后如此大度,却是想着自己其实所做的并不多,心里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愧疚。
“敢问皇上,皇后昨晚因何会困于西苑而无法就医!”汪柏从地上站起来后,却是选择向皇上发难道。
“皇上,我等今日闯宫固然犯错,只是国母有难,而今更怀龙种,臣纵死亦不会让皇后有事,还请皇上给予一个说法!”林燫的脾气顿时亦是上来,同样将枪口对准隆庆道。
隆庆面对着汪柏和林燫的质问以及朱衡等人的目光,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虚起来,却是朝着张居正和张守直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“皇上昨晚早早歇息,而玉熙宫的宫人并没有持牌前往,故而才无法通往皇城!”站在玉辇旁边的刘瑾看到情况不对,当即替隆庆解围道。
隆庆的眼睛顿时一亮,亦是重重地点头道:“对,朕昨晚御览奏章过于困乏,故而早早便歇息了,并不知晓此事!”
郭朴和陈以勤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色,却是看到了几分真相。
若隆庆不提御览奏章,他们还不能判断昨晚的真实情况,但此话一出,便知道隆庆其实是在撒谎无疑。
哪怕是在白天都未必能瞧几份奏疏,若是到了晚上还挑灯处理奏疏,那么太阳当真是打西边出了。
张居正却是暗叹一声,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帮着隆庆扳倒林晧然扶皇长子上位,当真跟蠢人是不足与之谋。
“纵使皇上入眠而不知晓此事,但事关皇后安危之事,宫人焉能不通禀?守城将领岂能阻拦?”李春芳的眼睛闪过一抹愤怒,却是望向刘瑾进行质问道。
这……
刘瑾暗暗地咽了咽吐沫,发现事情已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,不由得向隆庆投去了求助的目光。
隆庆亦是深知知道此事守城将领和自己身边的大太监都有过错,却是打着哈哈地道:“其实昨晚都是小事,皇后现在不是已经安然无事吗?此事你们就不要再小题大做了!”
林晧然的心里微微一动,注意着隆庆的言行举止,发现隆庆似乎真认定昨晚确实仅仅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呵呵……皇上说得是,昨晚当真是小事一件啊!”陈皇后听到隆庆如此定论,显得心寒至极地笑道。
唐素儿的眼睛复杂地望向隆庆,而后侥幸地望向旁边的宫女,暗暗庆幸着林晧然早有了一些安排。
咦?
郭朴和陈以勤都是聪慧之人,在听到陈皇后这个应答的时候,隐隐察觉到事情已然不是表面这般轻松,特别陈皇后的气色明显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。